弃，就听那段录音……”他的额头抵着冰凉的墙壁，“我把公司股份都转给了医疗基金会，就像你当年在护士站做的……”

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。林夏看着桌上刚收到的股权转让书，夕阳透过落地窗在她睫毛上洒下碎金。楼下的梧桐树正是十年前医院门口那排的模样，风过时簌簌落着金黄的记忆。

“下周新书发布会，”她听见自己说，“要来看看吗？”

发布会当天，顾明远抱着林夏最爱的洋桔梗站在会场角落。大屏幕正在播放读者采访，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对着镜头哽咽：“是夏夜老师的书让我有勇气接受化疗……”

掌声如潮水漫过会场时，他看见林夏弯腰拥抱轮椅上的读者。那截白皙的后颈还留着当年值夜班时被输液架划伤的淡疤，在追光灯下像一弯温柔的月牙。

散场时顾明远最后一个上前，将洋桔梗轻轻放在签售台。深紫色花瓣间夹着张泛黄的缴费单复印件，背面是当年林夏清秀的字迹：“借款五万，归还期限：永远。”虽然字迹被岁月浸得微微发褐，却仍能看清“永远”二字末尾那个上扬的小勾——那是她年轻时特有的书写习惯。

顾明远的母亲病情又加重了，医生说她很难度过这一关了。

在医院天台上，顾明远看着窃听里发来的公司最新报表。深秋的风卷起他大衣下摆，十年前母亲手术那晚的消毒水味道仿佛还萦绕在鼻尖。楼下花坛新移栽的洋桔梗在晨光中摇曳，淡紫色的花瓣让他想起林夏昨天颁奖礼上穿的旗袍。

他握紧栏杆的手指节发白。远处住院部的玻璃窗折射着朝阳，恍惚间仿佛看见值夜班的林夏端着咖啡走过长廊，马尾辫在惨白灯光下划出温柔的弧度。

顾母临终前的夜晚格外漫长。心电监护仪的绿光映在林夏侧脸，她正轻声读着《重生》的段落。老人干枯的手指突然动了动，混浊的瞳孔里泛起奇异的光彩。

“明远……小夏……戒指……”破碎的字句从氧气面罩里溢出。林夏感觉衣角被轻轻拉扯，转头看见顾